夜舞心空

他直視我的眼神、直逼我的內心，對我的外在全然不在意，
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，快樂到讓我不自覺胖了十七公斤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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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北川悅吏子的著名小說「美麗人生」，髮型設計師柊二愛上坐輪椅的圖書館員杏子，杏子有幾句經典對白。

　　「柊二，這個世界好美喔。從這個100公分的高度來看，這個世界好美。」
　　「自從這兩條腿不能動了之後，我就像是折翼的小鳥一樣，失去了飛翔的自信而膽怯著，變得渺小而顫抖著。」
　　「我之所以喜歡開車，是因為只要一坐上車，我就可以變得很普通。」
　　「對戀人們來說雨天這個美妙的愛情小道具，卻是我的致命傷…」
　　「我，只是看著，什麼也無法做，他為了我才會摔下去，我卻只能看著別人去救他…」
　　「柊二，我會想要走或是跑的心情，是從遇見你之後才有的，原本我早就忘了…遠遠看到你的身影，我就好想跑過去，挽住你的手跟你一起走，但是我始終沒有說。我想把這種心情好好珍藏在心裡。雖然我不能走也不能跑，但是，能夠這樣想，已經是我的寶物了…」
　　「能夠這樣跟你相遇，這樣被你愛著，但是柊二…我真的能夠好好地愛你嗎？」

　　最後，杏子因病離開人間，也離開柊二，但是他們愛過。這是我很喜歡的一本小說，和杏子的心思言語產生共鳴，瓊瑤小說常有男女朋友奔跑嬉戲的情節，風輕拂過臉龐，撩起長髮飄出馨香，在草地上奔馳，愛情也隨之滋長，但我和杏子都做不到，和自己喜歡的人手拉手一起追公車，大雨突然傾盆，共同窩入男友拉起的外套，快步躲進騎樓下，我只能羨慕這些畫面，目送公車離開，任憑雨水打濕衣裳。

　　剛上大學那一年，我遇上一個接近柊二的男孩，他會撫摸我小小的左腳說：「好可愛的左腳。」可愛？連自己都討厭的左腳，他竟然說可愛，因為這隻腳，無法實現打籃球、跳舞的妄想，又怎麼會可愛？他拿起我的左腳底貼上他的臉頰，絲毫不介意地視為珍品，「你愛我哪裡？」我問，他指指我左邊跳動的心臟說：「我愛的是這裡——妳的心。」洗臉前會看看洗臉盆裡有沒有螞蟻？確定沒有螞蟻才開水龍頭，若有螞蟻，我會設法幫助螞蟻離開洗臉盆，不讓螞蟻被水沖走告別家人，所以他愛我的善良。

　　等待十九年，命中注定的守護神終於出現，我不是杏子，他也不是柊二，我只說他〝接近〞柊二，因為他的價值遠大於柊二之於杏子。他就是恰。

　　他負起照顧我、疼愛我的責任，當我的左腳給我力氣行走，分擔了好多以往只屬於我的負擔，一個人走不動時，有他牽我慢慢走，不急不徐地跟我相同節奏，剛交往時，他常常走得比我快，我會提醒他：「恰，要是你走在我之前，就代表你走太快了。」現在，他對我走路的速度一清二楚，不是走在身旁與我並行，就是略比我慢地跟在身邊。

　　我何德何能擒掠他的心？讓他甘心付出，年華易逝、韶華易老，我們不會越來越年輕，只會越來越老，再年輕貌美的女子也會變成皺巴巴的老太婆，他直視我的眼神、直逼我的內心，對我的外在全然不在意，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，快樂到讓我不自覺胖了十七公斤，從五十五公斤胖到七十二公斤，日劇「愛美大作戰」稱這種胖為〝幸福的胖〞，縱容自己胖成肥婆，沒像一般女生斤斤計較，我胖得很驕傲。
　　
　　原來的外表已有缺陷，因他的溺愛，外在的不堪甚是加劇，很少微詞從未離開，自他入伍當兵以來，我甩掉十七公斤的肥肉，有了些體悟。《待續》

2004/05/27(四)倒數352天